Gustave Dore 1866
摩西生平中的哪一幕給你的印象最深?
通過藝術作品回顧摩西的生平
•探索摩西形象如何隨着時代和文化變遷
我們現在畫卷中快速地看一下摩西的一生
勞倫斯·阿爾瑪-塔德瑪創作的油畫,繪於1904年。很快就失寵了;在20世紀50年代,它因畫框才得以出售。2010年,它以近3600萬美元的價格被拍賣給了一位私人收藏家。這部作品是基於《出埃及記》第二章第六節的《聖經》場景,法老的女兒來到尼羅河洗澡,發現嬰兒摩西被遺棄在蘆葦叢中的籃子里。這幅畫描繪了嬰兒被發現後的場景,描繪一支隊伍返回女兒在埃及首都孟菲斯的住所。維多利亞時代藝術家們熱衷於將真實的考古發現添加到他們的畫作中。髮型,服飾,椅子都來自於古埃及壁畫。腳凳,左側神像基座上有象形文字,意思為法老的女兒。有趣味,但和聖經故事的主旨相去甚遠。有錢有閑階級的收藏玩物。
《摩西與燃燒的荊棘》馬賽克(聖凱瑟琳修道院)6世紀 西奈山聖凱瑟琳修道院,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基督教修道院之一。修道院包含世界上最古老還持續運營的圖書館。藏有公元四世紀的希臘文羊皮聖經手抄本“西奈抄本”,公元5世紀古敘利亞文的《摩西五經》。修道院內有一眼井,就是摩西遇到妻子,米甸祭司葉忒羅的女兒西坡拉之處。馬賽克畫耗時耗材但耐久。拜占庭風格,金色背景象徵神聖,拖鞋不是一個很美的姿勢,畫家安排摩西的腳在岩石上,身體呈莊重的姿態。位於傳說中燃燒荊棘的真實地點。
普桑屬於古典主義,結構嚴謹,構圖穩重,87個人物排成幾條線,指向摩西。人物姿態參考了古希臘羅馬雕塑,動作優雅,表情自持。色調清澈、和諧,採用淺色天空和深色地面形成冷暖對比。人物眾多,有母親抱嬰兒、老人被攙扶、跪地禱告者,表現人群在神跡面前的多樣反應。摩西並未張揚地高舉權杖,鬍子迎風飄揚,而是克制地指向天空。他是一個禱告者,而不是操縱者。行神跡的是神,不是摩西。突出的是對神權的順服,而不是英雄主義。
讓-萊昂·熱羅姆 《摩西在西奈山》1895 摩西在西奈山上領受神的律法,天降雷電、雲霧瀰漫,是舊約中神與人接觸最直接、最威嚴的時刻之一。畫面將摩西置於西奈山頂,身影高大,手持法版,背後是熾烈的金色光芒和雷電,象徵神的顯現。山下密集的人群仰望山頂,表現出敬畏與驚恐的情緒。這種構圖強調了摩西作為神與人之間中介的角色。 運用了強烈的光影對比,山頂的金色光芒與山下的陰影形成鮮明對比,增強了神聖與凡俗的對立。這種處理方式突出了神的威嚴和摩西的崇高地位。摩西頭部發出的光芒可能源於《出埃及記》中描述他與神交流後面容發光的情節
畫面中神的視覺處理,不是具象的“神”,而是光與雲的組合——暗示“神不可見卻可感”。
敬畏神不是害怕神,因此遠離他。相反,敬畏神是害怕離開祂。
所 以 我 們 既 得 了 不 能 震 動 的 國 , 就 當 感 恩 , 照 神 所 喜 悅 的 , 用 虔 誠 、 敬 畏 的 心 事 奉 神 。(reverence and godly fear)。因為我們的神是烈火。(希伯來書12:28-29)
當你懼怕神,你就沒有別的要懼怕。
取材於《出埃及記》32章:摩西從西奈山下,看見以色列人拜金牛犢,大怒之下將神親手所寫的法版摔碎,以此象徵他們已違背與神的盟約。法版上希伯來文是:我是耶和華你的神
面部表情複雜扭曲:憤怒、痛苦、悲憫交織,眼神里不是冷酷,而是破碎的希望。並非神聖的審判者,而是一個遭遇人背叛的神的代言人,這是倫勃朗典型的“道德人物肖像”。他畫的不是故事,而是人物的靈魂。畫面幾乎沒有背景細節,摩西幾乎“衝出畫面”,與觀者形成對峙。
是在經歷內心對同胞失望、對神使命挫敗的巨大掙扎。法版的毀壞象徵著人與神契約破裂的痛苦現實。摩西的面部,與倫勃朗自畫像有許多相似之處。表達的不僅是宗教場景,更是對理想破碎、信仰動搖、人性軟弱的終極注視。他不是冷峻的先知,而是悲痛的父兄。
和出生那幅畫比較,有許多細節可以玩味,這裡沒有細節,盯着摩西看的越久,對他的內心有越多的體會。
洛倫佐·吉貝爾蒂 1401年擊敗布魯內萊斯基,贏得佛羅倫薩聖約翰洗禮堂鍍金青銅大門的競賽。不同風格的10個矩形場景。它們更為自然,運用透視,也更為理想化。米開朗基羅稱為這些場面為“天堂之門”。“天堂之門”被公認是人文主義的紀念碑。
前景人物幾乎完全脫離背景,接近圓雕效果。用於表現前景中動態強烈、情緒飽滿的關鍵角色。中遠景人物與背景,淺淺刻畫,面部細節細膩,軀體輪廓融入背景。這種技法由多納泰羅發明,吉貝爾蒂發展,能在極小的深度中表現出宏大的空間效果
競賽失敗後,布魯內萊斯基暫時放棄了雕塑,轉而深入研究工程、機械與古典建築。20年後,設計了佛羅倫薩聖母大教堂的穹頂。
新聖亞坡理納聖殿是意大利拉文納的一座宗座聖殿,由東哥特國王狄奧多里克大帝所建,作為其宮廷教堂。504年建成。亞流派。貴格理教皇命令把馬賽克塗黑,以免影響信徒認真禱告。
法國沙特爾大教堂彩繪玻璃。13世紀。 據傳聖母瑪利亞曾在此顯靈,並保存了瑪利亞曾穿着的聖衣. 公元1264年竣工。在法國大革命初期,一群暴徒襲擊並開始摧毀教堂門廊上的雕塑,但被更多的市民阻止。當地革命委員會曾決定用炸藥炸毀大教堂,並要求當地建築師找到最好的爆炸地點。然而後考慮建築物產生的大量瓦礫會堵塞街道,需要數年時間才能清理乾淨而打消念頭. 1944年8月16日,在美軍攻佔沙特爾期間,當時美軍懷疑沙特爾大教堂正被敵軍利用以作為大炮的射程點,因此下達摧毀大教堂的命令[11] ,然而上校衛爾彭·格里菲斯(Welborn Griffith)對此表時質疑,在一名志願兵的陪同下,決定前往大教堂是否核實被德國人利用。而當格里菲斯上校看到大教堂空無一人後,才敲打塔樓的鐘聲,作為美國人不要攻擊教堂的信號。促使美軍司令部取消了銷毀令,大教堂這才免於毀壞的下場,同一天晚上,格里菲斯上校在沙特爾附近的萊夫鎮戰役陣亡。
《出埃及記》34:29(摩西從西奈山下來)希伯來原文寫的是:“他的臉發出光輝” 因為“karan”來自“קרן”(光線、角、發光)這一語根,而這個詞在希伯來文中既可指“光線”也可指“角” 由聖傑羅姆(St. Jerome)翻譯的拉丁文版本將其譯為他的臉有角。傑羅姆的翻譯,並非誤譯,而是刻意選擇直譯,保留這個字在古希伯來文中的多樣意涵,並藉此呈現在經文中的象徵隱喻。qeren這個字也可解釋成長型的柱狀放射物體。譬如,在舊約《哈巴谷書》三章四節中提到神:「他的光輝如同日光,從他手裡射出光線,在其中藏著他的能力。」qeren在這被譯成射出的光線。於是,在中世紀流行的聖經版本中,摩西被認為是頭生雙角。“角”在中世紀也象徵力量、神聖權威、屬靈能力(如詩篇中“我高舉你的角”)。
1545年,米開朗基羅完成這座現在位於羅馬聖彼得鎖鍊教堂(San Pietro in Vincoli)的陵墓,其中最為人矚目的,便是位於陵寢中央高達約三公尺七十公分的摩西坐像。
摩西正襟危坐,莊嚴肅穆,一手臂靠在《十誡》板上,一手緊握石板,左手還捋着長長的鬍鬚,長須捲曲,在大理石上的頭髮被米開朗基羅雕刻地精緻、柔軟、輕飄,一絲不亂。米開朗基羅有意誇大摩西的鬍鬚,一方面讓其成為君王的象徵,另一方面,摩西手捋的鬍鬚,轉折和動態傳達出他內心的激憤之情。作品抓住先知摩西震怒的那一刻;
摩西內心的烈火與外在姿態的冷靜形成對比;摩西好像是在等待即將發生的一切,這是靜中帶動、瞬間要爆發的情感。
1649年 尼古拉·普桑 盧浮宮。這是一次神跡,也象徵神在乾渴與不信中仍然供應的恩典。畫面中心是摩西,身着紅藍相間的袍服,手持杖擊打岩石。周圍圍繞着眾多以色列民,有年邁者、母親、孩童,動作各異。整體布局呈金字塔式穩定構圖。人物呈現多樣化的反應:驚訝、喜悅、敬畏、懇求、感謝。有人將水捧給孩子,有人跪地禱告,有人仰望摩西。摩西並不張揚,表情堅定而剋制,體現“中保”的神聖職責。普桑是法國古典主義的代表人物。他反對意大利巴洛克誇張情感,強調比例、清晰、理智與秩序。線條清晰、色彩穩重,不追求視覺轟動而追求道德教化。人物姿態常常源自古希臘雕像,如“倒水姿態”、“跪姿”典雅且理想化。強調“永恆理想的人類形象”,而非現實生活中的個體。光線集中在摩西與岩石之處。背景曠野荒涼,與畫前人物的生命活力形成對比,強調神恩的轉變力量。,暗示神跡的發生地。他手持杖,站在神與人之間,形象莊嚴,傳遞神的恩典與命令。
新約中(林前10:4)曾將“那磐石就是基督”——摩西擊打磐石也象徵基督為人受擊打,使人得生命水。普桑畫此作時,正處於反宗教改革後的法國。教會強調神跡、聖經歷史的現實性與教化功能。但普桑的處理方式較為“理性克制”,是古典精神下的宗教藝術,有別於意大利式的感官刺激與激情表演。借摩西這一中保形象,將17世紀古典主義對秩序、道德、信仰的追求凝聚在一幅靜謐而充滿生命力的畫面中。
穆里羅(Bartolomé Esteban Murillo)與普桑(Nicolas Poussin)分別代表了西班牙情感主義的巴洛克風格與法國理性主義的古典主義風格。1670年
畫面以百姓為主角。並不把視線引向摩西。以色列民圍繞在水源旁,極度饑渴,有嬰兒、母親、老者,臉上寫滿苦難、希望與感恩。有人伸手求水,有人將水倒進口中,有母親將水喂嬰兒,極富人性與情感張力。明暗對比(chiaroscuro)顯著。穆里羅強調神的憐憫、人的苦難、恩典的滋潤,突出的是“感同身受的信仰體驗”。
普桑平穩自然光,突出現象與秩序。穆里羅強烈明暗對比,引導情感
普桑的摩西是古典雕塑中不動如山的立法者,而穆里羅的摩西,是塵世中為民呼求水源的靈性牧人。一個讓人仰視敬畏,一個讓人同情共鳴。穆里羅透過這幅畫強調的是神對窮苦者的看顧與宗教信仰的溫柔面,這也與西班牙在17世紀對慈悲、苦難、神跡的濃厚興趣密切相關。
羅伯特·南特伊 1699 銅版蝕刻。摩西身穿寬大而沉穩的長袍,體態端莊。手舉兩塊石版,呈現十誡,面容莊重,理性而有克制。毫無狂熱情緒。頭上有淡淡的放射狀光線(而非中世紀的“角”),強調啟蒙時代對精神啟示而非神跡奇觀的理解。摩西在這裡是冷靜的立法者,展現了理性、秩序、公共責任的精神。新教社會強調法律、契約、道德秩序,人不再完全依賴神跡,而是靠神啟示下的規範生活。這不同於中世紀的“超人化”摩西,反映了新教倫理中的一個重要觀念:偉大的人也是受限的人,信仰與理性可以共存。畫面無金碧輝煌的裝飾,也沒有誇張情感和視覺衝擊。這種樸素與節制正是新教美學的特徵:講究內容勝於形式,強調精神勝於感官。
Marc Chagall(馬克·夏加爾)摩西與燃燒的荊棘。1960 聯合國大廈
荊棘叢處於畫面中心,燃燒着,但沒有被燒毀,象徵神聖臨在與不滅的希望。火焰往往被畫成金色、紅色、橙色交織的旋渦,但火焰並不恐怖,而是溫暖、神秘。摩西往往被描繪為一個小小、瘦削、略顯脆弱的人物。他仰望着荊棘,神情充滿敬畏、迷惑與某種微弱的渴望。身體往往有些不穩定,似乎漂浮在空氣中,象徵他在神的呼召前的不確定與軟弱。
畫面色彩明亮、夢幻,背景通常是一片抽象化的曠野或星空。沒有嚴格透視法,強調的是心靈經驗而非物理現實。
荊棘叢上方常常出現希伯來文“יהוה”(YHWH)這個名字在猶太教中被視為至高無上的神聖稱呼,通常不直接發音,而以“阿多奈”(Adonai the Lord)或“哈-舍姆”(HaShem,意為“那名字”)代替。
對夏加爾來說,摩西不僅是律法的使者,更是流浪者與見證者。摩西在曠野聽到神的聲音,就像20世紀的猶太人在廢墟中尋找希望。荊棘燃燒但不毀壞,象徵以色列民族在苦難中的存活。同時也寓意着信仰在絕境中仍然可以生長。
摩西是迷失、脆弱、尋找方向的靈魂而非英雄,強調神秘體驗與內心召喚而非律法的權威,溫柔而憂傷的神聖感 而非崇高莊嚴。
cgcm_media May 7th,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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